Keiko 瑩

01

他對人的味道有所喜愛是年幼養成的習慣。大概是因為他是在冰天雪地裡出生的關係，他一出生就在無人的天地中獨存，如果不是妖王把他撿回去，他大概也不會成為人，只會是這世間的其中一種生物。

妖王的懷抱是他開始對味道有所覺的開始。他沒有幼兒時期的記憶，但卻對妖王的氣味感到熟悉。他知道在很小的時候，妖王總是抱着他睡，他也習慣了在睡夢中有那股溫柔的氣息圍繞着他。

他是帶有寒氣的人，沒有人能抱着他入睡。許是因為他是唯一剩下來的人，他的心底有着孤獨的印記，睡夢時若覺不適，寒氣會自體內溢出。而妖王的溫暖，卻平復了他與生俱來因為孤寂而滿溢出來的寒冰之氣。人的體溫氣味，讓他安心。雖然那時的他並不懂何為安心。


02

妖王身上有一股很特別的薰香，那是有人特別為他制作的薰香，淡淡的一種幽香，在妖王身上顯得那麼自然，那麼獨一無二。他對味道的敏感讓他記得那股香味。他以為不會再有其他人配着這個薰香的味道了，但是當妖王帶他一起去接那個黑衣男孩時，他卻從男孩的身上聞到了相似的薰香味。

妖王說，因為那種薰香就是男孩父親送他的，所以他也會有跟他一樣的味道。而他自己，也因為跟在妖王身邊，也沾染了那股味道。

因為那人有他熟悉的味道，所以他便也接受了那人跟他們一起生活的事實，甚至在妖王安排他和他同房時，他也沒有太多的抗拒。


03

妖王的氣味讓他安心，也造成他在睡夢中總是想要尋找那股安心的感覺。可是在他漸漸成長時，妖王不再像他兒時般會抱着他睡，他需要學着自己入睡。只是少了那股安心的氣味，他常常睡得不太好。

不過在有了同房之後，那人身上相似的氣味，再度讓他變得安心。而他發現，睡在那人的床上，在對方氣味的包圍下，他總能睡得很好。不過那種氣味，卻持續不久，他發現每過幾天後，床上的氣味就因為他的佔有而消失，他只好再去佔一次。於是他開始了佔床的習慣。

每隔幾天，他就換到對方的床上去，而他並不以為這樣換床有何什麼不對。那人似乎跟妖王說過什麼，結果有一天早上，他起來時在身上聞到奇怪的味道，對味道敏感的他覺得非常討厭，翻開床被發現被子裡塞了一對鞋子，身上的味道就來自那雙鞋。

他惱怒非常，知道這惡作劇一定是對面那人做的。惱怒讓他什麼都不說就衝過去對方床上跟他打了起來。

他們的動靜引來妖王，問清原由後，妖王無奈地看著兩個互不相讓的孩子。

『要不你們一起睡？』妖王提議。

『不要！』異口同聲的反對。

『這樣小游你就不用一直換床啊，他在旁邊，味道就會一直在啊。』妖王走近他身邊，俯身在他耳邊悄悄說道。

想到這樣可以睡得好，他想了想，點了頭，只是看了看對方，又不知道他肯不肯。拉了拉妖王袖子，指了指對方。妖王便笑着說，『我幫你跟他說』。

他不知道妖王跟對方說了什麼，但結果就是他們後來便一直同睡一床，直到他能够一個平穩睡去為止。


04

他對他的氣味很熟悉，也清楚記他身上氣味的變化。

在他們東征西討的時候，他身上的血腥氣一直不散。那是別人佔在他身上的血腥味，是他對天下人復仇的氣味，凜冽又殘酷的味道。

他也記得他被很多人暗算，全身上下沒有完膚的那些傷口所帶來的血的氣味。他身上血的溫度，灑在來救援的他的身上，既讓他憤怒也讓他不忍，是他最不喜歡的味道。

他也記得他成親後身上那淡淡幽香的味道，是那個打破他命運的女子身上有的味道，他覺得這樣的味道很適合他。

他還記得他身上沾染的孩子的奶味，跟他非常不調合，卻又那麼理所當然，這樣的味道讓他覺得很不可思異。

他和他相處如此之久，他或許不記得所有的事，卻記得那些氣息那些味道的變化，和那些變化所代表的意義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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近來沒什梗，也就先暫停了一下，黑風城第二遍快刷完，還要等後續，便追起了全職，所以龍圖這個可能會寫得比較少。